茕兔

♡九西也:

还记得《妻奴》吗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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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情里，男孩的爱都是减分制的。他们 刚开始对你很好很好，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。但是时间慢慢过呢，他们新鲜劲很快就没有了。对你的爱很快就会减到零。”

Bambam坐在教室里，拖着下巴看着黑板，听旁边那群是非的女孩儿叽叽喳喳。



她们聚成一小堆，不知道是在帮哪个解答感情疑惑。说着说着就成了一场感情的控诉大会，一个接一个的抱怨。自己的男朋友曾经对自己多好，但是时间一长又多自己多冷淡。

听得人真烦。

到处散播负能量。

Bambam眨着眼睛想。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听，毕竟她们所描述的，曾经她们的男朋友爱她们的样子，像极了金有谦。

不过，她们的男朋友如今变得疏离了，金有谦没有。

他几分钟之前还给自己发信息，说要来陪自己吃午饭呢。



金有谦对他好，这已经是所有人公认的了。

但是Bambam必须要承认的是，他是一个很容易胡思乱想的人。尽管金有谦什么都没做，尽管金有谦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好。但是因为道听途说的别人的故事，他也很容易代入到自己身上。他知道这样不好，这样很容易造成两个人之间的矛盾。但是他控制不住。

当他听到那群女生说话的那刻起，其实他已经在不动声色，甚至情不自禁地开始联想将来金有谦一点点推开自己的样子了。


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，所以他有些许的负罪感，好像自己在不信任金有谦。

可是尽管这样，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啊。


万一有一天清晨醒来，他再也不愿意亲吻自己了。万一有一天临睡之前，他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背了。万一有一天当自己生病的时候，他只会说“你自己多注意”了。那，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马上就要走向爱情的死刑。


他喜欢金有谦，一点都不比金有谦喜欢他少。只是他不像金有谦能大大方方地表达，所以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金有谦爱他，胜过他爱金有谦。Bambam在外人面前不太爱起哄，只跟自己熟的人闹。所以当金有谦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，Bambam通常都很安静地坐在金有谦旁边。金有谦从来不伙同其他人一起起哄开Bambam的玩笑，也从来不会借着当时的气氛，来耍赖一样让Bambam给个面子。相反，当他感觉到Bambam有一丝一毫的抗拒或者不安的时候，第一时间会找各种借口理由带他回家。

“你对我太好了，就显得我对你特别不好。”

金有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，低头看着他，逗他说：“那不就是事实吗？我对你忠心耿耿，你对我貌合神离。”

“我没有！”Bambam急了，仰着头呲牙裂嘴地做鬼脸，“不是事实！”

“好好好，你别把我吓死了。”金有谦象征性的怕了一下，然后用力地捏了捏Bambam脸上的肉。


“你要信我。”Bambam隔一会就小声碎碎念地叮嘱他，“你必须要相信我。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





中午吃饭的时候，Bambam心里藏不住事儿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金有谦对面，伏在桌子上看他：“怎么了今天？”

“没事儿。”Bambam堆了满脸的假笑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，“困了。”

“说吧...”金有谦一副洞察了一切的表情，坐直了身子，语气平稳，“你今天又乱想什么了？”

“其实也没什么。也就是那点乱七八糟的东西...我每天都这样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？”

金有谦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：“你也知道这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啊！知道还想！”



就是因为知道这东西不能想，Bambam才总忍不住去担心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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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晚上晚点回去，你先睡吧，不用等我。”

“你要干什么啊？”Bambam仰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，声音也变的懒洋洋软绵绵的。

金有谦以前高中很好的朋友这几天碰巧聚在一起了，要知道大家现在都那么忙，时间能凑在一起很不容易的。所有人都眼巴巴等着金有谦赴约，只要他来，那人就齐了。Bambam这点道理还是懂的，他打了个哈欠，顺手拽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。

“那你 也别回来太晚，好吗？”

“好。你早睡，不许等我啊。”



那是凌晨几点，Bambam在一片漆黑里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。他听到客厅有动静，睡得不深 就醒了。他推开卧室的门，看到金有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手里拿着易拉罐的啤酒。看到自己之后，他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。

“你回来了，很晚了，快睡觉吧。”Bambam慢慢走到他旁边，金有谦身上有烟味，酒味，还有一种很刺鼻的女士香水的味道。那些所有味道混杂在一起，让人闻了头晕目眩。他不知道今天晚上金有谦究竟去了一个什么场，参加的究竟都有谁，也不知道金有谦究竟是和他们贴得多近，场子有多乱才能让从不吸烟的金有谦身上带烟味，让香味的味道缠在他身上久久不散。

金有谦抬头看着Bambam，突然一把把他拉到自己面前。因为他很用劲，抓住Bambam的力度让那个小男孩吓了一跳。

“今天他们都是带着女朋友去的。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地方，所以我没带你去。我看着他们身边都有人跟着，我想你应该已经睡了。”


金有谦这些话没恶意。他甚至说话的时候，大脑已经不清晰了。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，他只是在描述一件事实，他想表达的也只有字面的那层意思。

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，Bambam听到的，可不止那么简单。

他刚刚大概是在抱怨自己吧。他终于嫌自己不懂事了，终于表达出对自己的不满意了。

他有点费劲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，心里一阵阵别扭得发酸。大半夜的，Bambam还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喝了酒 他回来以后身体会不舒服，结果金有谦刚回家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，就是这样。

可能金有谦内心深处还是对自己在不停地迁就，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，而是他假装自己能包容能爱Bambam的一切缺点。可是事实上还是默默地把这一切当作了一种忍耐。

当他的忍耐到了极限，大概就不只是这么隐晦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疲惫和失望了。

Bambam本来最近就敏感得很，金有谦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往他最脆弱的皮肤上试针。有一点疼，但还不敢说。


“我先去睡了。你也赶紧过来吧。”Bambam故意把声音装得很轻松。

“你又怎么了？”金有谦的声音没有明显的焦躁或者不耐烦，可是同样的话在Bambam听来那就不是一个意思。


就这五个字，让Bambam一下子觉得无比委屈。

“我没怎么，太晚了 我没力气和你说那么多了。”



Bambam心里窝火又无奈，走得飞快回到房间里，往床上一扑，把被子蒙住脑袋，整个人缩成一团，闭着眼睛开始自我催眠。他想立马就睡着，可是他想的事越来越多，他没办法不介意。

平时和金有谦怎么闹怎么开玩笑都无所谓，而当这种话真的被认真地说出来时，总归还是伤人的。




在Bambam都快要睡着的时候，突然有一个人从他身后动作缓慢地抱住他。金有谦的肩膀真宽，能把Bambam整个人裹在他怀里。他什么都没说，他并没有察觉Bambam那点心思。这个拥抱只是出于某种习惯，某种本能。

“我太喜欢你了。”他的脸埋在Bambam发间，声音闷闷的，小声就像自言自语，“你不要再怀疑我喜不喜欢你了 好吗？”

“我没有。”Bambam皱着眉头想从他怀里挣出去。

“那你别扭什么呢？快睡觉。”

“我没有！”

“行吧，你没有。”金有谦拿他没办法，又好气又好笑地顺着他的话说，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，我什么都没说呢，你就跟我生气...你怎么回事儿？是不是故意针对我？”

“我！没！有！”

金有谦真怕他突然转过身来像惹急了的猫一样挠自己一下。

所以他识趣的闭嘴了。

好好好，你厉害，你说啥就是啥。




金有谦喜欢Bambam的程度一直是个谜，他就像一个痴汉一样围着Bambam转，但又像一个年长Bambam很多的人 每天惯着他宠着他。用他的话来说，能在这世界上千万人里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，这都遇到了，怎么就不能溺爱一下了？

而相比于他没心没肺地付出，Bambam只能小心翼翼地接受。其实Bambam比他危险得多，一旦金有谦撤走他所有的爱，Bambam就顷刻间什么也没有了。他并非要把自己的人生 自己的爱全部都寄托在金有谦身上，但是退一步说，每一对真心爱过的情侣，不都幻想过对方永远成为自己能够依赖的人吗。爱的时间久了，就不知不觉的越界了。


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到底都有什么，”第二天清晨，金有谦站在水池边刷牙，满嘴的泡沫说话含含糊糊的，“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吧！”语气非常浮夸，与伦理剧里哭天喊地的主角如出一辙。

Bambam正在洗脸，没法回答金有谦的话。只能“嗯”地点头。水花溅了金有谦一身。

如果有一天，苍穹之上一束耀眼的光洒向地面，那么 散射的灯光笼罩着我和你。




Bambam从来没有翻过金有谦的手机。

他觉得那么做不合适，不对，自己不应该做那么小气的事。

不过有时候种种原因 他会拿着金有谦的手机玩，没有刻意地偷看过什么，但有时解锁完就是短信或者其他社交软件的页面，他想什么都看不到也难。

“有谦啊，要是晚上没事的话出来玩吧。”

隔了几分钟，金有谦的回复是。

“有事，在家哄小朋友睡觉。”


Bambam红着脸，咬牙切齿地退回主屏幕。因为Home键按得太用力，Siri蹦出来呜哩哇啦地说话。

“干嘛干嘛，手机要被你捏碎了。”金有谦坐在一边痛心疾首地看着他。

Bambam就像手机很烫一样把它扔到沙发上。“有谦，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。我比你大了好多好多天呢。”

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


过了几天，Bambam眼睁睁看着金有谦接到他朋友打来的电话。

然后金有谦面不改色地说。

“今天不行啊，我得陪我哥去上课。对，我哥。你咋会不知道我哥是谁呢！...先不说了...我哥谋杀我...”

Bambam又羞耻又尴尬，掐着他的脖子疯狂地来回晃。

“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！”

“我就不讲道理！”



这人真是不好伺候啊。金有谦一边想一边忧愁地叹了口气。